吓呆了,在床上搂着伯骏,不知怎样才好,只听得人声愈来愈嘈”
我听到这里,张大了口,打了一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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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仍然不加理会:“一直吵到天亮,一个老佣人,奔进奔出,同我报告起火的情形,火在我们后面的那条街烧起,到天亮,救熄了火,起火的那间屋子烧成了平地,我们的屋子,只有最后一间被烧去了一角,没有蔓延过来。”
讲到这里,她自动停了下来,叹了一声。
我真希望她转换一下话题,别再说她的屋子了。可是,她忽然讲了一句:“如果火一直烧过来,将我们的屋子也烧掉了,那倒好了。”我一听得她这样说,精神为之一振,因为她这样讲,分明已说到这件事的关键,和她的一生,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和她有关,当然也和林子渊有关,和整件事有关联。
林老太太道:“天亮,我抱着伯骏,去看被火烧去的地方,那是屋子的最后一间,屋后,是一个大天井,天井隔着相当高的围墙,围墙已经倒了下来。被烧掉的大半间屋子,是我从来也没有到过的地方。我去看的时候,看到子渊正在砖推上,指挥着两个佣人将塌下来的砖头搬开去,他自己也卷着袖子在搬砖头。我走了过去:‘子渊,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忙!’子渊摇着头:‘不倦,你来看,我小时候,常到这里来捉迷藏,后来很久没有来,你看,这房子很怪!’”
我吸了一口气,更聚精会神地听着。
林老太太道:“当时,我也不知道他说房子很怪是什么意思,就抱着伯骏过去看。看他指的地方。他指的是断墙,墙是用十二斤重的水磨青砖砌起来的,有两层,中间空着大约两尺,是空心墙。我看了一下:‘是空心墙,也没有什么怪!’乡下人起房子,讲的是百年大计,空心墙冬暖夏凉,也不是没有的事。子渊说道:‘不对,你再听听!’”
我听到这里,忙道:“什么?他叫你‘听’?”
林老太太道:“是的。他一面说,一面拾起半块砖头来,从墙中间向下抛去。那十块砖头落下去,传来了落地的声音,从砖头落地的声音听来,墙基下面,至少还有一丈上下是空的!我‘啊’地叫了一声:‘下面是空的!’子渊忙道:‘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了!’这时,隔巷子有很多人,也有被烧成平地的那家人,正在哭泣着。”
林老太太向我望了一眼,才又道:“我立时明白子渊叫我别大声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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