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戒备中生出的欣赏与爱意,比任何冷铁都坚固。
天快亮了。
二师兄默不作声,把剑刃擦得锃亮,心知此去不回,摒弃了多年的细致不苟,头一回没有锁门。
三师姐问:“秋月,你怕不怕?”
江秋月不语。
“我总是搞不懂你,生的机会攥在濮阳溪手中,你却不肯接,只需一伸手,就能拥有光明灿烂的后半生,不比在此刻戛然而止好吗?”
“这样的后半生,否定了我的前半生。我不愿意。”鱼肚白浮现在天际,护山大阵显出形貌,摇摇欲坠。
数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熹微清晨,留真子问他们愿不愿意当一次救世主,少年们懵懵懂懂,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地点头。
自此,云霄山再无安宁之日。
那时候与留真子同辈的几位师叔尚且健在,应付那些苍蝇似的刺探虽然烦心,重担却不在他们头上,年轻的弟子们无忧无虑,觉得救世主也不过如此,很好当嘛。
后来先辈凋零,山里的花一夕间落了大半,再没人有时间打理。
老三眼眶微红,江秋月知道她是怕了。
老三爱美又娇气,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姑娘。
她执著地问:“前半生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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