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抛光的,车间里全是那个灰,吃饭总能看见鼻子两边的灰,后来她还得了尘肺,唉……”
“抛光和冲床的工资高吗?”“这么危险招人困难吗?”
许穆玖和许一零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种明摆着折磨身心的苦难自然不是别人打心底愿意接受的。
他们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生存压力”,也知道生存压力的程度因人而异,但他们的视角是有限的,无法了解到所有程度压力的生活。
世上永远都有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轻松美好的生活,也永远都有比他们想象中更加绝望痛苦的生活。人们似乎在爬同一座山,攀岩者们之所以还在坚持,不仅因为向往着高处风光,也因为凝视过脚下的无底深渊,高处的人视野清明,总能发现比自己更值得艳羡和嫉妒的人,而身处黑暗的低处的人鲜少得到光亮和视野,严重时甚至看不清眼前,只有本能在帮助自己挣扎。
每当凝视深渊的时候,心中会油然而生同情、庆幸与恐惧。同情是否虚伪,庆幸是否残忍,他们从未得到过答案,但恐惧至少一直是真实的,所以周围的人和他们自己要不停地说不能放弃努力。
父亲答道:“工资比普通的高一些,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高,但是肯定招得到人,总会有人愿意干的。”
“他们要住房子、要吃饭呢,钱哪那么好挣?”母亲扫了一眼她的儿女,觉得他们未入社会、不知疾苦。
“他们有个姑娘,现在上初中,听说在学校里打架,还被处分了,骂也不听,打也不听,老魏每次说到他孩子都愁得要死。”说到这,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要是养到这种孩子,一头撞死算了。”母亲冷哼一声,“哎,我也想起来我今天在菜场的时候看见以前跟我们住一个大队的,那个孙家的媳妇。她这两年真的老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她也是倒霉,外地村子里来的,嫁给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的人,彩礼钱全都给娘家哥哥买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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