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关在屋里——想到这里,扑哧一笑,茶盘差点没有端稳,还好走到门前了。和周裕推门进去,那里头围坐一桌,正说笑间。
两人虽低着头,悄悄也用余光打量那位干爹,恰恰对上他镜片后的眼睛,被他冷冷一扫——心里都有些怕,放下茶盘,赶忙出去了。
露生给王亚樵斟酒:“王帮主别见怪,他们没见过世面,但同甘共苦,都是我得用的人,不会乱说的。”
王亚樵摆手不用:“深更半夜,怎么还做菜做饭,用不着了。何况我怕这些人看见吗?就是给他胆子我谅他们未必敢说什么。”指求岳道,“你,不要在这屋里躺了,我看外面风也好月也好,你跟着我,去外面走走。”说着,不由分说,抓了求岳的手便提,金总哪会推辞,跟着就起来:“好,我们边散步边说。”
你复活真的好快啊。
王亚樵攥着他的手,在他脸上逡巡打量,许久,眯着眼道:“变多了。”
这一句话把三个人的泪都说得眼中打转,若叫传习所那些心肠细腻的伶人听见,怕不是立刻掩面垂泪。多少郁郁难平,多少人生如梦,皆在“变多了”三字之中,那些关切慰问却反而是不重要的东西了,用不着,因为世事的变迁从来都不是关切慰问能抚平的,他们经历和承受的东西也不靠关切和慰问来敷衍。
求岳亦觉难受,仍是如在梦中的感觉,心里无数的怨愤、痛苦,茫然和纠结,从前不舍得和露生说,强撑着、硬忍着,此时都涌到口边,只是隔绝世事太久,不当怨妇居然也说不出什么别的,翻手回握住王亚樵的手,尽量开朗道:“是变了,变好变坏都有吧。”
“是,是。”王亚樵道,“一别两三年,是比从前大有长进,长进多了。”说着,往露生脸上看了一眼。
金总:“”
黛玉兽:“”
这话谁听了不笑,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的大有长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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