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自己照镜子都觉得不像个人。”他低着头辩解,因为腿长,和齐管家并坐后排,就有些折起来的难受,:“毕竟我常穿常用的都在榕庄街。你让我去整理一下,我干干净净地去看他。今晚我陪爷爷一起,我不对,我不孝顺。”
他目光低垂着望向窗外,没有看到齐松义在他身后踌躇的神色。
两人忙忙地回了榕庄街,齐松义就在外面车上等着。露生也不在家,求岳便交待周裕,家里炖些补品,明天给金公馆送去。自己换洗、刮了胡子,和齐松义一起往颐和路去。
那时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已经不是头一次对不起爷爷了。
家里出事的时候,他把他扔在南京,带着露生跑了;去句容的时候,他让老头儿一个人在病房里呆了大半年;去美国,他说走就走了,让爷爷一个人在家牵肠挂肚,还不知道老头子怎么吃斋念佛呢。
要顾全一个家真是难,以为是很容易的事情,其实多半的事情是别人在打点,自己连点起码的孝顺都是日程表上排最后的考虑。
这时候也不敢想露生,有点什么屁事就跟开挂有瘾一样地想着露生在就好了,金总觉得自己很不像个男人。
夜色里,他提着两包阿胶冲进金公馆——这还是周叔临时翻出来的,自家看望,提人参什么的也太损了,倒是露生细致,常备着给太爷走动用的礼,炖好是来不及了,打了个包儿给少爷提着。
金忠明在楼上的房间里。
窗帘厚厚地垂下,满屋子的药气。求岳要去拉开窗帘,齐松义止住他道:“太爷不能见风,现在已经入秋了,老人吹风了不得。”
求岳点点头:“我是觉得空气不好,不能吹风就白天再开窗换气吧。齐叔叔你去忙你的,我陪爷爷说说话。”
老太爷原本大约是睡着,两人说话走动,他睁开眼睛问:“安儿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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