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从来都不远,它远不是因为它是历史,而是因为你不在战乱之中。
求岳在那头思绪万千,露生这里却逢着故人。他在另一条路上小心询问,顺带留心给求岳带些吃的——金总婚虽然没结,GAY也是头一次当,爱妻的态度却很端正,从衣服缝里拆出最后的钱,仔仔细细,都交在露生手里。露生寻思着买块山芋,自己把皮吃了,到时候告诉求岳,就说等不及他,已经先吃了——骗那个呆子还不容易?嘴上留一点残渣就是。边想边笑,看路边受伤的流民,又觉可怜,徘徊之间,忽然听旁边有人哑着嗓子迟疑地唤:“白小爷?”
露生略吃一惊,未料这里被人认出来,回头一看,原来竟是春天来访他的陶士官。
陶士官脸也破了,手臂也负伤了,只是见了本命爱豆,依然忍不住激动脸红,露生未敢说出金家大少和自己同行,只求陶士官收留自己。
陶士官踌躇再三,还是拒绝了。
“上面有令,不得扰民,也没有募兵的意愿。白小爷,你怎么流落到这里了?”
露生柔和地笑:“命当如此,您不也是在这儿吗?我们下九流的人,自然不比军爷,却也愿意保家卫国呢。”
陶士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正一正军帽道:“现在当兵吃不上饭,你看我的衣服,也冷得很。”
他说的是实话,露生见他抬起的手上已经结满冻疮,冻疮下又压着老茧,许多开裂的血口子。
陶士官觑着他的神色,谨慎道:“白小爷……金少爷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露生见他问破,只当是金忠明四处在找,只好垂头笑道:“是在一处,您都知道了。”
陶士官神色有些不豫:“……他不知道家里出事了吗?”
“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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