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miss black有人译作黑女士,研究汉学的soothill译作煤山氏,研究日本的basil hall chamberlain曾把他自己的两个名字译作“王堂”,当作别号用过,可是这都是一种例外,没有像日本那样的正式通用的。有西洋人在书上纪载道,“日本人在文字上写作cloud-sparrow,而读曰lark。”日本用“云雀”二字而读作hibari,本是普通的事,但经人家那么一写便觉得很可发笑了。
假如日本文里没有汉字,那些麻烦便也可以没有,学话的人死心塌地的一字一句去记,像我们学英法德文一样,初看好像稍难,其实却很的确实在,成功或较容易。不过这话说也徒然,反正既成的事实是无可如何,我们只希望大家不要太信赖汉字,却把日本文重新认识,当作纯粹的外国语去学习,也就好了。我在这里忽然想起友人真君前日给我的一封信来,文曰:
“前偶过市中,见车夫状者多人,诵似日文而非日文之书,未细审之也。乃昨日在市场发见安东某书局发行之《日本话本》一册,始悟前所见者之所以然。此种为殖民地土人而编之书,究不知尚有几许耳。拣呈吾师,以供一慨云尔。”与其说是慨叹,倒还不如说是好奇,想要知道这册洋泾浜的日本话教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颇出我意外,实在却也应该是意中的,他的学习法正是完全把日本话当作外国语看,虽然其方针与目的原不大高明。这是一册十六页的小书,题曰“中国口韵日本话本”,内分十五类,杂列单字,间有单句,用汉字注音,不列原文。光绪年间在上海出版的有好些《英语入门》之流大抵也是如此,盖原意是供给商人仆夫等用,不足深责,其教话不教文的办法与学文不学话的速成法也是各有短长,但可以借镜的地方却也并不是没有。如杂语类中云:
“空你知三抱你买一立马绍。”一看很是可笑,不知说的是什么话,但上面记着中国话云:今天同去游游吧。这里可注意的,“散步”一语老实地注作“三抱”,比我们从文字入手的先想起散步再去记出它的读法来或者要直截一点。又如下列的两句:
“南信你及马十大”,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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