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

读汲古阁刻《姚少监诗集》，见其多用药字入诗，留心计算，凡十卷中得五十五句，《武功县中作》三十首便有五处，可谓多矣。余最喜其《游春》之十云，药草长新苗，又《游昊天玄都观》云，风定药香细，可供药草堂作资料，但他似乎最好制为药酒，如云酒香和药熟，又药气酒中闻，此外尚有数例。药酒这物事拿来常喝，殊无此兴趣，至多是茵陈酒气色尚可爱耳，唯笼统的说药酒，亦颇有风味，似宜于疏野的生活。古人云，酒为百药长。《说文解字》十四篇云，“醫，治病工也，从殹从酉。殹，恶姿也，醫之性然，得酒而使，故从酉，王育说。一曰，殹，病声，酒所以治病也，《周礼》有醫酒。古者巫彭初作醫。”照这样说来，酒总与药有关系，不是酒可医病，便是医者多爱酒，如段茂堂在注中所说。为什么医工之性多得酒而使的呢？我想，这岂不就因为巫彭初作医的缘故么。端公替人家治病，总是先要跳神，那么音乐与歌舞与香与酒都是必要的工具，此正是使用法器，说他是爱酒似还有点欠妥。药酒的制造，最初或者是医师自用，其次才给病人喝，那时大约也还是神药的性质，若当作平常的酒用，自当更在其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