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苏敬则敛了几分笑意,语气依旧温和,“而且,学生明白您的意思。”
“哦?”慕容临略有几分惊讶。
“石斐特意将今日宴饮之中的南北名士分席而座,想来本是为了避免素来的争执。”苏敬则神色之中因笑意的敛去而带上了几分疏淡,他微微垂下眼帘看着盏中的针芽在碧色之中沉浮,乍一看来竟有几分与语调全然相反的悲悯之意,“但那名侍女只是徘徊于北士席间,纵然先生有意相救,又能如何?”
“话虽是如此……”慕容临并未说完,便偏过头看向了那名敬酒的乐伶,她已在北士席间一一地膝行问过,此刻踌躇了片刻,便似乎要向着南士席而来。
然而不待她有所动作,便听得石斐骤然阴沉沉地开口道:“不会奏乐,不能劝酒……怀秀园可不养这样的闲人——拖下去。”
苏敬则没有去看那名就这样被拖出去的乐伶,他顺着石斐的目光看去,正见得帷幔后替上的那一名乐伶端坐在锦瑟前,似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动作轻到犹如是幻觉一般。
不待他深入想些什么,便听得一阵窸窣的锦缎之声,慕容临执杯起身向着石斐的方向微微一举,语调从容而自然:“今日席间俱是风流倜傥之士,石兄又何必为这等下人坏了心情?何况她们皆是新选入园中的侍者,诸位皆是宽宏大度,想来也不会斤斤计较这些情有可原之事。石兄意下如何?”
石斐闻言轻咳一声,便也陪笑取过酒觞,顺着慕容临的话说道:“慕容家主所言极是,倒是石某过于严苛,坏了诸位的兴致,当自罚三杯。”
他颇为爽快地饮过了三杯酒,又笑道:“时候不早,不如且撤去酒席,由诸位临怀秀之水,各展文思,凭流觞而接诗赋,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