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药。”
“要哪种消炎的?”
她垂下眼,气息顿了顿,放下了眼角的手,又抬眸直视镜中的自己,喉头滚动,缓缓吐出二字:
“烧伤。”
“好嘞。”小二答应地勤快,方才从她手中拿到那一袋子钱,够他卖一个月命的。
白榆一点一点从腰间解开粗陋缠绕的纱布,转过身,转而出现在镜中的,便是背部那骇人的烧伤。
血肉模糊的伤口让那夜裹挟火花的门帘狠狠砸在脊背上的灼痛被牵带着翻涌而来,她害怕地闭起眼睛,迟迟才意识到,这一切都过去了。
上次托店家买的药还剩一些,她咬牙忍痛麻利地上好背部,换了新的纱布将自己牢牢包裹后,又仔仔细细洗了把脸。
白榆从手心抬起脸,又看向镜子,脸颊和睫羽的水珠挂下,显得她的气色滋润了几分,而那双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光。
她想明白了。相比起沉星悬,她更想做白榆。
自由无羁的,百无禁忌的。
白榆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利落地挽起头发,取了药,在一楼点了几个爱吃的菜的饱餐一顿后,扔下钱就去后院牵上了同样腹果力满的马驹儿,疾驰上了官道旁的土路。
她自是听说了皇后薨逝的消息,也想过阿尧本已期盼着接到自己,就一路向西远离尘世,可突临噩耗,这些日子要怎么熬过。
但现在不是打草惊蛇之际,放火之人虽是真想要自己的命,却也无故成就了一番,如此一来,虽丢了半条命,她却可以走得毫无顾忌了。
也只有忍心放任阿尧真正沉溺于悲伤之中,才好打消所有人的疑虑。而阿尧,也必不可能再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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