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如豆时凛然,光线熹黄如焦时温润——都是好看的。
他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吧,陈葭出神地想,他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呢?应该是温柔体贴大方的吧?会不会是杨写意那样的?还是程曦那样的?应该会比她们更好吧,陈广白值得更好的。
“想什么呢?粥都凉了。”这一晃神,陈广白已经在她身后拨她头发了,干发帽被他拿下来放进她手里。
陈葭低头,哪有什么粥?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她,气得她用帽子打他手臂。
陈广白笑得很明朗,他现在的笑都是内敛的,鲜见这种放肆的笑声。陈葭听着,慢慢也笑了。
吧台上的长条吊灯跟陈广白的视线堪堪持平,因此他垂眸凝视她的时候,既不刺眼,又能清晰地看到她灯光下浅白的头皮,湿发一缕一缕地,拨弄一下,润绒的耳朵就露出来,表皮下的血液呈一种剔透的橘色,青蓝的毛细血管尽纳眼底。
这样子是很美的,一种生命本源的美。
好似垂暮的老人,头发稀稀疏疏,皱纹如沟壑深钳在脸上,把一切老态都展示在至亲至爱的家人面前,把脆弱敏感都暴露了,看得人自然心生怜惜与爱意。
婴孩和老人总能攻防人心最柔软的地方。他见过她婴孩时的模样,希冀能同样见证与陪伴她老去。
想得有些远了,陈广白把吹风机打开,扯了扯线,找到适合的距离给她吹头发,时不时用手心试探一下温度是否妥帖。
发丝逐渐轻盈,在他指缝间游走。
陈葭被服务得很舒坦,半眯着眼,背越来越弓,到后来已经趴在吧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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