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以及厚的带着绒球的灰尘。
毫无疑问,以上这些东西都裹着厚厚尘土,披着黏软干燥的蛛网(就连蛛网都灰扑扑的),带着出租屋特有的无论如何都清不净的酸味儿。
她从来没这么勤劳过,她一趟一趟地往外收垃圾,门口往来的人们无不含泪叹息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这姑娘平时虽有缺点,可大人一死,立刻就懂事起来了!人死为大,也是呀!老王平日那样老实,怎么会教出不懂事的闺女呢?
她擦漆皮斑驳的衣柜、擦床头柜、擦窗棂,擦得一切都干干净净。
所有爸的衣服(实际上全部衣物加起来不过十来件)都打包和门口垃圾堆到一起;那工具箱里的钳子镊子钻头啦她拿不动,就先放着;清理放杂物的大箱子时,她在最底下看到一迭(大概有七八张)女人的照片,有坐着的,站着的,和年轻时的爸爸比肩而立的。女人长相一般,冲着镜头略带拘谨地微笑着。
那女人隔着十几年光阴朝王研晨微笑着。
她将这迭照片横着一折,又狠狠捋了一把,扔进大垃圾袋里。
之后,她换了床单。
床单是不知什么时候买的,但是崭新,压在衣柜里头,因此带了抚不平的折痕。
她又在屋里喷了点花露水。
现在,屋子终于勉强让她满意了。
终于像个女孩住的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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