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叹,温柔乡,英雄冢。
良久,他出声问:“世子,今晚攻匪……”
“照常出兵。”云奕平稳心绪,交代,“晚上打完,我先回去,你跟几个将领收拾残局。”
“是。”
云奕过去常和各地节度使的军队打仗,这些土匪看似凶悍,实则是些半路出家的散沙。
他先命探子接头匪窝里安插的内应,两波人从内袭击,等对方自乱阵脚,再派大军,一队长驱深入,一队围绕包抄,打得土匪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这个匪窝是幽州及周边一带声名最盛的,暂且打下“地头蛇”后,他带几个亲卫,返回幽州。
骑马小半夜,清晨天空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洁白覆盖整个城镇,肃穆的府邸似挂上一层丧幡。
想起那个不知男女的小小孩子,如今已魂归天上,走时他还隔着娘亲的肚皮亲它,转眼阴阳两隔。
“公子……”
管家开门迎接,引他到正堂,几个府医战战兢兢等待问话。
一个年长的府医举着一张盖着白布的托盘,跪下,将东西呈过头顶,声音颤抖:“世子,这是小公子,您看看……怎么处置?”
云奕看着托盘里白布下的一坨凸起,它小小的,像只刚出生的猫咪,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可惜再不会呼吸、不会长大、不会喊“爹爹娘亲”。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托盘,如抱着新生婴儿,轻轻摇了摇,恍惚想起孩子是死胎,掀开一点白布。
满目猩红中,一个肢体孱弱得近乎透明的胎儿躺在其中,看不清五官,想来他们的孩子,容貌会生得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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