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一门心思护着母族,还是后来有了自己的子女渐渐向着夫家——无论如何,两边都不会有人真心信她们,两边都会设防她们。
夫家落魄时,她们便要被全家人记恨,荣华富贵时,她们更要遭殃——
可她们未曾想到,夫家谋逆,她们这群皇族亲自送出去的棋子,竟也要受到迁怒。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着众人之面,皇室陈年老底被掀开,元熙面色难看,怒声道:“陈年旧事事无需多提,你是宗室女,受皇室供养,拱卫朝廷莫不是你当做的?”
晋陵长公主听闻元熙此言,心中对着王朝的眷念亲情瞬间凉透下来。
她冷清了半辈子的人,竟不由地仓皇落泪,喃喃自语:“是我该做的......可侄儿啊,这些年姑母们战战兢兢,替皇室在各处埋伏眼线,甚至为了朝廷不惜与丈夫、儿子相斗,最终得来了什么?”
她其实早就悔了。
早知如此,当年她嫁给郗崇时,就该一心一意帮着郗崇,也不至于将膝下唯一的儿子送走,与丈夫离心。
什么丈夫与父兄,本质的区别该是儿子与侄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用来三十多年才看透......
“我当年就该信郗崇的话,凭着女子联姻撑着的大梁早该完了......主君无能!世家又是狼子野心!我真是悔呐......悔我这些年愚笨如猪,一门心思向着皇室,真心以为只要有皇室一日在,我们的尊荣便能得以维系......如今回头再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熙不欲再听,他声嘶力竭的嘶吼,“住口!住口!”
“一个个皆是狼子野心!你当真向着朝廷?你儿子更是逆臣贼子!头一号的逆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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