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敷怀座在高处,将这份不合时宜的沉默尽收眼底,他略冷了脸色,却转念之际又是一笑,止住喜乐絮语的众人:“好了好了,升迁与否还未可知,眼下庆祝还是太早,毕竟不是还有人要在郡内由我自行调迁的么?”
大家都看向了孔宵明。
如坐针毡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孔宵明保持着失落的沉默,若是此行没被发现,能在最后离去前为霞永县百姓留下一星半点的福祉,他听几句奚落也是无妨……
然而杨敷怀的第一句话便让他豁然眦目、抬头怒视。
“常听人说,霞永县的百姓哪怕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也能写个姓名,这多亏孔县丞的功劳,孔县丞与本地百姓感情深厚,但也别忘了心怀天下不该拘泥一处。你教会了一县百姓通书写断文字,把他们四散开来去到咱们伊津郡各处,他们还能教其他百姓,这不是辅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事么?你也不要太伤感而至因私废公了。”
孔宵明的紧张忧虑全都化作悲愤,出列一步昂首道:“杨大人,您也是朝廷命宫,食俸禄享皇恩,怎么能说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此处是你口出狂言的地方么?”王通判当即站出来喝止道,“若不是你处处显才逞能,何至于我们要谨小慎微赔笑吏部来人?全郡都在给你填窟窿补岔子,你还理直气壮?”
“这是什么话?”孔宵明不是个易怒暴躁的人,他常年和百姓打交道,言语与处事皆是平实朴素,甚少华词缀言,个性虽直率,却并不鲁莽暴躁,前次被杨敷怀排挤,他尚能字词清楚条理清晰为自己与霞永县百姓争取辩白,待到归去后才与秦县令懊恼直言不吐不快,他绝非一时急怒之人。
可这几日的遭遇令他心绪悲愤,痛心伤臆又不能怆地呼天,此时听到百姓竟被这些人如此诽论,怒极恨极,全然忘记了那日的警告和心中一直以来平常心待人的信条,怒斥道:“朝廷下令乡野崇学,你们尸位素餐不为百姓筹谋,只想如何保住考绩,竟不惜排挤同僚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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