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位咱们在朔州见过的周通判呢?”卓思衡问道。
卓衍沉下面容,低声道:“周大人他也是父亲门生,且自为官以来便在东宫,后却做了景宗的内应,日常搜集了太子许多琐事,以莫须有的春秋笔法给景宗面呈孝宗。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废太子的儿子做了新皇帝,以他的功绩资历做个六部侍郎都绰绰有余,如今却沦落到朔州做一个小小的通判。”
如今已是贞元三年,时移世易,当真是冬去春来。
卓思衡想,一朝天子一朝臣,希望新帝比较经久耐用,等他考中后入朝为官时,他还能记得自己家人曾为他那个太子老父亲不顾个人安危与命运当庭一哭。
这样自己便还能有机会为祖父和父亲乃至全家恢复旧日的恩荣。
卓衍看卓思衡一直低头思索自己的话,遂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为父给你讲这些,不是为了你将来小心利弊,更不是让你动不动就玉碎瓦全,而是便做直臣忠臣,也该有自己的谋算。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孩子,你若是入朝为官当谨记,即便最危难的时刻,也必不能为荣华舍去读书的本心。但若非存亡之际,事有余地亦有施展,要切忌冲动血勇,略有转圜也不失为为臣之道。”
卓思衡是佩服卓衍的,即便经历如此多悲剧痛苦,他仍坚持心中的原则,并以此教育自己,又从中总结了经验教训,给出底线不失君子之节,但仍保留筹划与发挥的空间,让自己未来裁夺。
他心中触动,脸上却露出十分纯良的笑容道:“这个嘛……‘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不用像三叔一样抄五十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也明白。”
这话说得有趣又精彩,谈及父子却论君臣,卓衍哈哈哈大笑,惊起藏匿芦荡的水鸟群起乱飞,贪恋饵食徘徊的鱼儿也跑得不知所踪,待到乡人赶车至此时,父子二人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回乡已是半夜,慈衡见面就要帮父亲提最沉的包裹,慧衡洗了新摘的瓜果,悉衡很乖巧接过哥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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