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多,胳膊都打不过弯了。”
“我也是!”慈衡也举起自己的短胳膊来示意,她见父亲同他们主动讲话,更是开心,“我不肯穿,哥哥就一直念叨,磨得我耳朵疼!”
卓衍见两个女儿被照顾得很好,反而是自己这个父亲,这段时间只是一味沉溺悲伤的确失职,看向卓思衡的目光里便有了愧疚、怜爱、疼惜和赞赏等多重复杂神情,最终哽住的喉咙里还是说出方才起便想说的话:“辛苦你了,是为父不好。”
卓思衡眼眶发热,只要卓衍肯振作,他觉得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这些日子他痛惜宋良玉的早逝,又何尝不为自己父亲的深陷哀痛而忧思?如今听到这样的话,他便知道父亲是终于决心继续带着他们好好生活了,于是努力笑道:“爹怎么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家人那就是要相互依靠共渡难关的。”
卓衍点点头,忍住喜悲交融的眼泪,未老先衰的面容浮出慈爱笑意,挨个摸了摸孩子们微凉的脸颊,拂去他们鬓间正融化的雪珠。
四月的朔州尚在飘雪,天地虽白,却有隐约绿意藏于道旁深林与地上草间。物华无端遭此春寒劫难,却仍奋力相抗,不遗余力展露欣欣向荣之态。同样,于此时节,载满卓家人的牛车正辘辘朝杏山乡驶去。
第6章
杏山乡这一年来除了打骂孩子夫妻拌嘴田间地头聊日头的嘈杂响动,又多了朗朗书声。
寻常六月里日头能晒到快半夜的时节,乡里半大孩子成天在外面浑野,抓猫逗狗、逮鱼捕鸟,乌泱泱乱糟糟,大的带小的,惹得人厌狗憎,没一个让人省心!谁料如今这些孩子却全坐在卓教习家的乡学里,老老实实摇头晃脑写字背书,山乡一片安宁祥和。
自打乡学开后一年过去,吴里正眼见乡里孩子识得字越来越多,说话也是一套套之乎者也,他虽然听不懂,但也乐得屁颠屁颠往新来的卓教习家送粮送菜,还时不时让乡里农闲的妇人帮忙给卓家孩子缝补些衣裳,可谓是无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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