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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动了一下,“小茁,回去记得包扎伤口。”
没有回应,林茁早已转身离开,与他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背挺得很直,他知道她从小就很骄傲。
他缓缓地跪了下去,裤子被地上的水沾湿,他闻到自己身上也渐渐散发出一样恶心的味道。林然小心翼翼地摘下来那些玻璃片,有碎渣硌在他的膝盖下面,越来越清晰的痛觉,他浑然不顾地,将被污水浸湿的画布碎片拾起来,一点一点,妄图还原到最初的样子。
那是很脏的水,林然的背深深地弯着,不算大的画框被他按在怀里,边角很坚硬,硌着肋骨发疼,他却抱得越来越紧。
有透明的水珠掉在发黑的水里。
林然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哭。
他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撕破那层窗户纸的话,如果林茁不知道他是哥哥,如果他没有离开林茁,他明知道对于林茁来说这是她最讨厌的背叛。
是不是一切还能像原来那样?
他知道不能,当时他必须逃离,再继续待在那儿他会活不下去,林茁也永远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终有一日她会找到新的狗,他必须让她看到自己,厌恶也罢恨也罢,他不能一直做条狗,等她长大了总会知道真相,开始讨厌自己,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自己挑出来。即使是道伤口,但足够深,愈合了也是道疤,永永远远地跟着她。
他面无表情地摸着眼角冰凉的泪痕,想,我不后悔。
不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