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也没有人比喻黎更加了解李潇潇了。
最近她有点不对劲,比如说吃饭少很多,每天睡很久。喻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几乎每时每刻呆在一起,他还是不清楚她究竟碰到了什么事。
晚饭的时候,喻黎问李潇潇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李潇潇打了个哈欠,缓慢地摇头。
只是有点热而已,她这样说。
夏天一步一步挪走了。叶子还绿着,就开始随秋风往下掉。堆在树根上,水泥地隔着,不让它走好人生最后一途。它本该钻进地底,等待微生物啃噬它将它变成分子原子,成为无机物,作为肥料钻进母亲的血管里。现在它和许多姐妹兄弟们堆在一起,等垃圾车把它们接走,扔到腐臭的垃圾堆里,等待自己的腐臭。
开学了。
开学前的几个晚上李潇潇都不再做梦了,她莫名其妙地安心下来,像是焦虑地等了很久的铡刀终于要落下来了,被捆绑的死刑犯终于发现看守自己的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会在午时三刻骑马赶来,在奔腾颠簸的马背上大喊刀下留人。
挣扎是无用的,反抗也不能。于是安心等死就好了。谁又能知道死亡以后不是些好事呢?
等待,等待,等待也有尽头。喻黎看到李潇潇在社交软件上搜索北欧高中,哪个国家风景好,食物吃上去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她又觉得是件好事了,心想说不定去到那里,和妈妈见面的机会反而比较多。
一切都有尽头。
有一天,李潇潇和喻黎一同吃晚饭,土豆排骨清蒸鲈鱼和西红柿炒鸡蛋,他已经会做很多种菜了,李潇潇喜欢的他了如指掌。
她慢吞吞地喝着喻黎煮的鸡汤,听到对面以平静的声音发问,那语调太平了,李潇潇不懂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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