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至心内科。另外两位一男一女,其中的老爷爷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淀粉样蛋白沉积过高引起癫痫样放,家属对此症状处理不算妥当,呕吐物堵塞气管导致时间不算短的窒息昏迷,送来时大脑已经缺氧近五分钟,脑细胞定已出现不可逆的神经功能损伤。此时病危通知已下两次,丛医生昨日夜班还没下,简单安抚完家属情绪后便匆忙回急救室待着。
另一位婆婆已断定抢救失败。关千愿给家属签了放弃治疗,熟练拔管撤了ECMO,身边站着一个实习医生,虽与自己年纪相仿,但她还是用前辈庄敬严肃的声音仔细嘱咐:“就在床边候着,她很快就会走。等下心电图一拉你马上去下尸体料理的医嘱。”
那实习生一脸稚嫩,懵然点头,虽心里没底但眉眼间一副跃跃欲试的坚决,并且怀着对生命的敬畏。
仿佛在他脸上看到曾经的自己。关千愿心蓦地一软,轻声安慰:“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下意识去把着婆婆的手腕,望着监护器上的心率出神——80+……60+……40+……20+……渐渐地,她的心脏不再工作,脉搏越发细弱直到不可扪及,就像一滴水的波纹消失在平静湖面。床上的人悄没声息,宛若睡着般,最后,白布缓缓盖上,就像哄着将睡之人覆上柔软的毛毯,接下来婆婆要做的是一生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