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现在,他不再锋芒毕露了,更似悬崖上经年累月受风吹日晒,却依旧峥嵘的岩石。
谢征问他:“李大人学富五车,想来也听过《战城南》?”
明明自己同眼前之人是平辈,不知何故,李怀安竟有了几分在祖父跟前才有的紧张之感。
他竭力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平静和谢征对视:“侯爷想说什么?”
谢征道:“本侯想赠李大人《战城南》中两句诗词,‘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语调冷沉,一字一句重重敲在李怀安心头。
虽然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这话,李怀安瞳孔还是猛地一缩。
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了!
负罪感和勘破真相后李家将背负万世骂名的惶恐在心底相互撕扯,顷刻间就让他汗湿了背脊。
谢征从水榭走出,路过李怀安身侧时,脚步微顿:“希望李大人能好生参悟这首《战城南》。”
直到他走远了,李怀安依旧立在原地没动。
从祖父决定和皇孙联手用计扳倒魏严,他就知道会死很多人。
但比起扳倒魏党,肃清朝堂,在西北这边陲之地死些兵卒,又算什么呢?
历来变法,哪有不死人的?
小变其治,当以人为本,法为末。大变其治,则法为本,人为末。1
要彻底扳倒魏严,必须得有一场大的变革,才能让腐朽败坏的大胤官场重新焕发生机。
人既为末了,牺牲便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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