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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是之仰天长叹一声,末了,道:“我只是怕我会恨自己,恨自己的畏缩胆小,卑微乞讨而来的日子,我如何能过得心安理得,大抵是从前逃避的时候太多了,如今该还债了。”
“陛下,我心意已决,请您下旨吧。”
话毕,他推开殿门,外面已然天光大亮,他一身白色长衫,披散着乱发,赤脚便步入了烟云里。
第71章 、初雪降临
景元十一年的寒冬似比往时来得更早些, 不过十月末,天地间便是冰寒一片。
江稚鱼已有孕数月, 虽再不像初次怀孕那般折腾, 但夜里总是睡得不甚安稳。
早起披了外衫下榻,身旁人已不在,江稚鱼沉了沉眼眸, 近日简是之总是早出晚归,她不常见他,心中虽隐隐有些阴沉, 却也是无方。
淡竹熬了养胎安神的汤药, 江稚鱼喝过后, 走至窗边玉案前落座,殿内静默一片, 不时有呼啸的风声击打窗扇的声响。
外头阴雾灰蒙, 屋里并未点灯, 淡竹抱着空空的药碗立在一旁,只隐隐能瞧见江稚鱼侧脸瘦削的线条。
简是之请命去西境做质子一事已是拟旨下诏,成了定论了, 而这之后连着数日,不单是江稚鱼,王宫里的宫人们, 连同淡竹和朝贵都再未见过他。
他或许是在逃避,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江稚鱼, 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抛妻弃子”。
而这几日, 江稚鱼也并未差人寻过他, 甚至对于这事, 她也从未与人商讨过, 便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淡竹常常觉得,王妃心底里是生气的,与王爷斗气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怎能不与王妃商量一下便一意孤行,就连她一个外人瞧了,都深以为王爷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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