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形瘦弱单薄的女子。
江稚鱼又向皇帝俯首道:“此番言辞,皆为臣肺腑之论,臣无意为自己开脱,臣自知罪孽深重,全凭陛下裁决,臣绝无二言。”
方才毅然转身回返之时,她便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念头。
听她这番话语,简是之早已眼尾泛红,这时急欲上前来为她求情,却被身旁的简昀之一下拉住,凝重着神色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简是之知晓他的意思,当朝天子最忌讳之事便是君臣勾结,方才他冒死违令要护江稚鱼出宫,已是触怒龙颜,这时若再出言,倒更是雪上加霜。
然后大殿之内急欲为她求情的,却不只简是之一人。
江稚鱼从前虽只是微末小官,只在东宫内行走,并无参知朝会扆崋的资格,但她手书篇篇策论,引得无数有识之士赏识,且但凡与她有过交往之人都清楚,她为人真诚正直,是此世间少有的颇有古人之风的人,今朝她获罪如此,又如何不替她扼腕惋惜。
户部尚书陈冈,是顶顶的性情中人,虽从未见过江稚鱼,但她手书论道,他都一一翻读过,每每都暗自称赞这位后辈,早便想寻个时机与她一见了。
却不想,这第一面,是这样的情形。
陈冈当下也无顾陛下难看至极的面色,毅然上前,在江稚鱼身侧两三步远跪下,俯首道:“臣斗胆为江大人求情,臣以为,女子为官,虽前所未有,却又如何不可自今朝始,就破这一新规?因陈守旧,只会故步自封,江大人乃是大梁不可多得之重器,天降英才,原是大梁之幸,陛下今日若是杀之,臣,心内不愤。”
陈冈实是千古少有的舍生取义之辈,又向来不善婉转用词,急火上心时,这番话出口,很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似是逼迫天子。
只是皇帝并没发作,仍旧沉着目光,面色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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