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史官会为她立传的,不仅是史官,还有当时的许多文人,用不同的笔触,不同的笔墨,不同的立场,去审视她,评判她,记录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词,她去过哪里,打了什么仗,杀了多少人,他们都会为她记下来。
连她不通礼仪所闹的那些笑话,也会被记下来,作为她这个人的趣事,可以塞在她自己的传记里,也可以塞在那些与她相交过的人的史书里。
那些士兵知道吗?
会知道吗?
如果知道了,他们又会怎么想?
会觉得当个将军果然是极好,极光荣的事吗?
还是压根不在乎这些,只想着要在春耕前快快回到家乡,看一眼春风拂过的田地里,第一株生出来的嫩芽呢?
当巡营的太史慈看见他的这位挚友、贤弟、大将军时,他一瞬间门是吓了一跳的。
马蹄与火光都不能惊醒她。
她就是那样孤零零一个人走在已经搬空的营地里,脸上带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像是随时想要哭出来一样。
忽而有风吹起她的袍袖,将她的面容遮挡住。
当他打着火把,悄悄走近时,她似乎已经从那个漫长而悲伤的梦境中走出来了。
那些短暂离开她的力量,如山如海一样可怕的力量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又变成了大将军陆廉。
“子义,”陆廉微笑着望向他,“巡营辛苦。”
太史慈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话,但他最后是舔舔嘴唇,才将那句话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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