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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哈!”了一声,而后声音变得慌张和急促起来。
“臣失仪,臣并非,并非有意……”
“嗯,”天子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卿有何见解?”
“袁谭不过装模作样,”张飞坚持道,“他数番劫掠北海,致十余万生民逃散,百姓困苦不堪,何曾有什么宽仁爱民之心!”
“他前番如何,皆因天子不在下邳?”
“不错!”
“那岂不是说,袁谭事君以忠,见天子巡幸下邳,因而行事恭慎?”
张飞说不出话了。
很快又有杨彪的声音响起。
“朝廷征辟河北名士时,他们却是无人奉诏,恐怕称不得‘事君以忠’。”
“既如此,便更该令陈元龙速退敌兵,否则民心思变,便是无损朝廷的威仪,难道也无损刘将军的声名吗?”
被天子赐予“独坐”恩宠的伏完一直没有开口,而是沉默地听完这场争论后,与公卿们慢慢走出这间并不宽敞的行宫主殿,他的步履不快不慢,偶尔有人同他讲几句话,他也只会简短地回以寥寥数字,因此其实很不显眼。
张飞在与人争论期间,曾经偷偷看过他两三眼。
出身寒微的武人不该有这样敏锐的觉察力,大概是有什么卖弄聪明的人指点过他,伏完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在下朝后没有回到家中休息,当然也没有同哪个朋党串联,而是去拜访了一下陈珪。
老人以年岁高为由,不曾在朝中出仕,只在家里给弟子们讲一讲课,最近连课也讲得少了,一心一意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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