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泥泞中的谋士温和地冲他笑了笑。
“古人皆言废长立幼为取祸之道,袁公心中若不思度,为何大公子四方征战,建无数功业,却独留三公子守此城耶?”
他原本是可以登堂入室,令袁府的奴仆为他打一盆温水过来洗洗脚的,但郭嘉是个谨慎人,决定将整场谈话结束在沮授有可能来州牧府之前,因此在袁尚过来握他的手,又表示要请他入内详谈时,他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
曹公要的不多,只一城容身;
钱粮全在公子手上,他必不能再生异心;
来日袁公若于立嗣事上举棋不定,公子不必背上一个兄弟阋墙的罪名,自有曹公襄助一臂之力;
这样一柄好刀,别人不能驾驭,公子难道也不能驾驭吗?
郭嘉匆匆拜别时,身后那张年轻无暇的脸上亮起了一层光。
那是信心十足的光彩,是一个年轻人对于权力和地位无所掩饰的野心和渴望,尽管那层光彩虚浮又缥缈,与他真实能力根本谬之千里。
什么人会在曹操只剩一口气时放过他呢?
什么人会相信自己能驾驭曹操呢?
什么人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呢?
如果是沮授、荀谌、辛评,甚至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郭图听到郭嘉这番鬼话,都会破口大骂!
骂他奸诈!更骂他拿自己当三岁稚童来骗!
唯独袁尚不会。
……因为袁家的儿子们是真的将“干死我兄弟”这件事放在心中一等一的位置上,超过父子亲情,超过建功立业,甚至超过了对自身安危应有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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