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我见将军的目光自黄河往南,一路绕到东南方向,又往西南方远去,想来将军不放心冀州军,故而令他们孤军南下,襄助玄德公,现下突然想起,多半也是担心阎柔若与张郃遇见,再生变故。”
她没吭声。
战争永远是不可控的。
每一个不可控都会引发更多的不可控。
她往远了望,望见有点点灯火,再往远了望,还能看见泰山余脉延绵向北起伏的丘陵与小山。
但她无论如何也望不穿兖州,不能看见宛城的战事究竟如何,不能看见张郃高览究竟行军至何处。
她是否攻打乌桓,取决于袁绍的大军行至何处,也取决于曹操的主力在何处,但她又怎么能知道呢?莫说是她,就算她问荀彧,荀彧会说吗?说出来的她信吗?就算他说了实话,安知曹操没将他这位子房也算计进去?
司马懿还想讲点什么,但她摇了摇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呢?
黑刃也做不到的。
……她这样颓唐地叹一口气时,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陆悬鱼想到张郃的时候,张郃与高览也在聊起她。
说实话,他们俩对她多少是有点怀疑的。
她是个妇人,这没什么,这两位武将都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但在他们心中,“军功封侯”属实是过于神圣,神圣到他们需要一点更有证据的事实才能信服。
名将多了去了,河北也有无数名将,颜良文丑就不提了,鞠义也是能征善战,屡建奇功之人啊!
但他们都没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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