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像是聚集了今天所有的日光。温敛感到嫉妒,即使她回忆的人,也是他。
他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迟穗眼里的光亮有了形状,是现在他的模样。这才让温敛感到满意。
“藏得那么深。”
这是在说迟穗关于曾见过他的这件事。
可是迟穗稍稍仰起了下颔,说:“这不算藏,你也知道,只是你忘了。”
她小小地反击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之后,我每年都拿到了那个奖学金。”可是,温敛却再也没来过了。
这个奖学金,温敛现在才勉强翻出了一点记忆,它是老爷子设立的。乌江这个地方,老爷子从小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后来捐楼设立奖学金等等算是回馈社会的方式,乌江也有一席之地。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死去的时候。温敛对于这个父亲,着实没有什么印象,见面的次数太少,熟悉程度大概只能比陌生人好上一点。
对于他的死亡,温敛实在没有哪怕一点点悲伤的情绪。可是老爷子觉得他会悲伤,他也乐于做出悲伤的模样。那段时日,整个温家都乱糟糟的,老爷子只有温敛的父亲这一个儿子,他膝下所谓的长子,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而温敛的父亲,也只有温敛这一个儿子,即使这个父亲,万分不想承认。
现在温敛父亲死后,偌大的家产及说不清道不明的资源关系,岂不是全都要落在温敛头上。因此许多人不乐意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时他父亲的妻子。
在那时乱糟糟的温家中,温敛遭遇了一次看似平常的车祸,所幸他受伤不重。出院之后,老爷子做主,将他送往了乌江。
他带着糟糕透顶的心情,以及想要让那个女人尝尝他所受痛苦百倍的想法,百无聊赖地去了一所普通的中学,颁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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