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在担心这事?你已经带他们走出来了,北境军必定不会遣散女军,实在无需忧虑。”
若是遣散,那也是四海升平时,改驻军为募兵制。
真等到那时,莫说女军,整个北境军都会卸甲归田,那便是好兆头了。
“贫僧反倒觉得,现如今,施主在北境军中的作用才十分有限。”
兰时是军中不可多得的帅才,战乱时,可一马当先,亦可接管整个北境,可突厥已平,只差这最后一步,北境就可变一变这驻军的规矩了。
届时让帅才屯居驻守,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兰时听得蹙眉,想反驳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和尚接着道:“不论施主是想平定天下,还是赢得自己的荣光,在施主拿下突厥王城的那一刻都已经实现了。”
和尚不再阿弥陀佛来,善哉善哉去,说起话来还是有几分中听的。
兰时喝了口甜汤,这齁甜的汤好像糊在她嗓子上一般,轻咳了两声都没缓解。
和尚没注意到兰时的异状,隐晦提点道:“如今施主已算是荣光披身,北境这一支女军也算终生有托,可天下之大,不只一个北境。”
天下女子之重,并非人人皆愿从军,可从军。
兰时将这话听进去了,她的确是跳出了藩篱,走出了自己的天地。
可若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姜兰时,那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只会收紧绝不会放宽。
她有父兄,有底子,甚至有上一世的记忆才一路走到这里,可那些出身贫寒,无法未卜先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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