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间好像是围了一条长块,黑不咕咚,没有落地。
宋军便大声叫唤:“你们在护送什么呢?”
金黄阳光下,那两行人脸上看不出来神色:“棺材。”
太阳穴鬼使神差一跳,宋军下意识去问:“棺材里面躺着谁?”
那两行人说了一个姓名,是十九岁衣衣为了方便宗泽等人称呼,起的假名。
宋军们都认得这姓名,轻而易举将它和那个姑子联系在了一起,那姑子特别爱笑,好像天底下没什么能难住她,就连离开东京时也在笑,声音像鹅羽,扫着他们耳朵:“你们放心!这军饷,朝廷一定得发,我一定会带回来!大伙儿出生入死,绝不昧这点血汗钱!”
没有哄骗,不是敷衍,粮食与钱如今扎扎实实发到了他们手中。一开始还担心不能发全,如今却发现,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
“这是怎么回事!”宋军怒喊:“莫不是路上撞了泼贼,害了姑子!”
这一路上叛军土匪定然不少,尤其是带了一车车财物,总有人会铤而走险,宋军误以为是路上出事,叫嚣着要让那些泼贱贼人头滚滚。
“不是山贼。”
“是天子。”
“是天子啊!!!”
那两行人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后面那一句话,沉默寡言了一路,好似就是为了这一刻,刻骨仇恨直白地从嘴里吐露。
要说他们对十九岁的衣衣有多大感情,那也不尽然,相处时间还不足三个月,能有什么深刻感情?
他们只是……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