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说,这种小镇的老房子卖出去的钱在大城市说不准连个厕所都租不了几天。
林老爷听得沉默,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林羡清说:“大不了我住校,不回那个家。”
这句话是安慰林老爷的,同时也是为了安慰她自己。
拎着碎掉的算盘出去修的时候,林羡清在半路上收到了温郁给她发的消息。
他说他摘了院子里的石榴花,他说想要见她。
那个时候林羡清已经到了南街了,她侧头看见夕阳亲吻河岸,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岸边野草疯长,甚至盖过了映衬着天光的湖面。
“我在河岸,你来吗?”
对面说好。
因为要等温郁,林羡清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修算盘的事排在了“要见温郁”这件事的后面。
装着算盘的袋子被她搁在地上,林羡清坐在熟悉的大石头上,双脚悬空,她看着暖黄色的湖面,听着水潮翻涌的声音,目光空空,思绪空空。
直到温郁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林羡清。”
她肩膀僵了一瞬,然后扭头看向少年驻足的远方,傍晚的风吹起少年松散的发,好像时间就要在此停住,不会再往前走。
可是没办法,夏天总要过去,四季总要流转,他们是蝼蚁,无力改变任何事。
明明没觉得那么难受的,但一见到温郁,林羡清被好好藏起来的悲伤就无以复加,纷纷冒出苗头来,上次在集合营的时候也是,这是种不太好的现象。
温郁迈着长步,三两下就从河岸上滑下来,走到她身边,手里攥着用彩带精心扎好的、火焰般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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