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在他心中的分量太轻。
也或许是他日理万机,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同时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无暇分心,一时忘记了。
搞不懂他,所以来问问,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结果话音落下了许久,他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根本没有和她沟通的打算,和对敌时的雄辩滔滔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难怪经常将爷爷气吐血。
算了,冯嘉幼觉得自己身为子女已经仁至义尽了,拍了拍袄裙上沾上的灰,转身离开。
冯孝安也没喊她,只盯着其中一盏被点亮的壁灯微微失神。
孤坐一夜,一直到将近日出,他取出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写下了和离书。
……
正如江绘慈说的,冯嘉幼接下来的两三天,都在忙着和那些大掌柜们打交道。
她接受了江绘慈在京城内所有的产业,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过。
在她看来这是她应得的,为何要拒绝,她若是固执不收,母亲心里反而不会踏实。
反正等母亲回去扬州,外公外婆也不会亏待她。
黄昏时分的大运河渡口上,江绘慈已从贵妇人的装扮,恢复成未婚女子模样,带着一顶毛边圆帽,拢着手道:“这些资产给我五六年的时间,我就能再赚回来。”
她大哥江振岐在旁为她撑着伞:“用不着五六年,江南已经不是从前的江南了,比你离家时不知富庶多少,只不过规矩也多了起来……”
他口中的规矩,指的是对于女人抛头露面的指责,尤其是江绘慈这种与夫家和离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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