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访跑报导、夜晚赶稿整理资料,连眉毛也好一阵子没修了,像杂草般乱糟糟的,因为睡眠不足皮肤泛黄乾涩,脸上薄薄的粉底都有些吃不住妆,更别提黑眼圈那片遮瑕,眼睛一笑,妆就像是要裂开一般,好险我现在完全笑不出来──眼前的女人连住在监狱里都活得十分精緻,我突然觉得也许住在监狱里对她来说不算是惩罚,只是一种阻止她继续犯案的手段罢了。
她看着我笑说:「你好像很冷?」
她一双眼黑沉沉的像一滩泥沼,会吞噬人的心神,我看着她嘴边的笑,也从嘴角挤出一抹疑似微笑的表情,「十一月了嘛。我们继续吧──聊聊你的……受害者吧,你都还记得她们吗?」
前些日子主编突发奇想,想採访一些重罪犯,将他们的经歷和想法匯集成一本书,主编说这类的书籍国外很多,但国内却几乎见不到,她很好奇重罪犯的思想是不是存在文化差异,一边说一边看着我暗示:你应该也很好奇吧?对吧,你们读社会学系的不是最常提出这种对大环境的反思批判吗?
她都这么问了,我能说什么?不,我不感兴趣,主要是我不想去监狱和一堆作奸犯科的人进行冗长的半结构式深度访谈,深入他们黑暗腐败的内心世界与之共情,那会让我千疮百孔的心灵变得更加沧桑。
──别开玩笑,我还想要工作,于是我只能假笑着说了:嗯,的确很值得探讨。
于是我就在这里了,被迫替我千疮百孔的心灵再添上一层阴影。
所有的访谈都一样,在进行访谈之前必须先做好功课,先瞭解要访谈的物件──这说的有些拢统,说白了就是要採访游民就得先瞭解游民、要採访法医就要先瞭解法医、要採访杀人犯,那就得先瞭解杀人犯,这之中还是有些差别,像法医是个职业,我需要瞭解这个职业,但不需要瞭解个别法医的生平。
这就是採访重罪犯不同的地方,我每採访一个重罪犯就必须重新寻找资料,瞭解他们的生平、他们犯下的罪刑、如何犯下罪刑,遇到连环杀手甚至要瞭解他们的受害者,这样我才能分析他们为什么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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