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戚寻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大约是不能理解她这句对花开的感慨的。
她只是觉得这个大姐姐终于说话了, 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这就是春天的奇迹吗?”小姑娘仰着脑袋问道。
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处在梦中的是,她紧跟着便被这个大姐姐揽在了怀里一跃而下。山风从她的耳畔传来依然呼啸的声响, 却并没有吹到她的身上, 便已经朝两边散开了。
而这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她所住的农家小院外头,甚至没过一盏茶的时间。
她呆愣地听着这个跟先前精神头大不相同的姐姐说明日来看她,让她别在大晚上往外跑, 又折返回来与她拉了拉勾订立了约定。
在黄昏的暮色中,这道灰影不过须臾便已经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让她有种错觉,她好像今日并没有去给那个姐姐送饭食,也并没有出门一样。
但她从小院的边角薅出来的那朵小花,又的确已经被那个大姐姐收下礼物带走了。
这显然并不是在做梦。
戚寻转头就跑附近的州城里去了。
不是她不想继续研究一下那个天命所归的丝线指向之人的身份,实在是清醒的状态和半疯的状态完全是不同的。
饶是她周身的真气震荡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并不至于让她身上积累多少尘灰,可这长达一年的洗筋伐髓过程, 和她在混迹在流民当中的本能遮掩,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套着一层灰扑扑的外壳。
她现在目光清明,日月俯仰之间草木光华尽收眼底, 就是——
实在像个流浪汉啊……
不收拾一下她过不去心里这个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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