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起身。
沈延非手中一直捏着空茶碗,指节青白渗人。
他将茶碗磕在桌上,不轻不重一声响,漆黑眉眼冷峻到褪下所有温度:“宋教授,我的出身我不能选择,但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哪怕不继承沈家,我白手做生意的时候,也是您口中的资本家,因为我是这种资本家,我才能保护穗穗,给她遮风挡雨。”
他缓缓站直,拾起助听器:“我是听障,是残疾,曾经有几年更重,重到那个程度的我,连见她一面都不敢,现在我能娶她,就代表她不介意,而我这个人,离经叛道,从来不信长辈,我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只在乎她的看法。”
“我从十六岁喜欢她,盼她到二十六岁,算不算重视?我没有她不能活,您听着夸张吗?”沈延非勾唇淡笑,“我理解您的不满,但很遗憾,像我这种您最厌恶的资本家,听障残废,除非我死,跟她割舍不开,您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只要活在世上,都会纠缠。”
他堂而皇之将助听器戴上右耳,语气却矜雅温和:“宋教授,她是您的冉冉,她也永远都是我的穗穗。”
说完,沈延非走到玻璃门边,按着把手要拉开,宋文晋一张脸憋到发红,抢上去压住,怕女儿被带走,保持不住冷硬,有些急怒道:“至少今天,能不能不影响我们一家人团聚?!”
沈延非盯着斜前方,厨房里跟俞楠并肩着的姜时念,俞楠有意无意,把她留在看向这边的视野死角处,她看不到他,他却能贪婪凝视。
他眼睫颤了一下,一言不发拉开门,姜时念听到声音,马上朝这边过来,攥着他手腕,感觉到他体温凉得过份,忙给揉了两下,探头望他身后的爸爸:“……你们聊什么?”
宋文晋很少说谎,表情不自然,沈延非低头,克制地用唇碰碰她眉心,声音里混入沙砾,低低说:“问我你的生活情况。”
俞楠从厨房走出,踟躇着柔声问:“留下一起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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