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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卷拿了一束冬日难得寻到的白色雏菊,和林矜一起出了门,一路向西,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处小山丘。归卷轻轻拨开碑上的雪,将雏菊放下,用杜拉尔鄂温克语说道:“阿爸,萨温额么给(萨温回来了)。”
她侧身指了指林矜,对着碑上的照片说:“阿爸,额瑞是林矜,布额姆恩杜他提然(这是林矜,我们一起念了高中)。”
归卷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很多,林矜只能间或听懂几个词,联缀在一起,却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守候着这份祥宁。
然后,他听到她说:“比曼迪阿格达日姆,诗阿吉比诗尼惹?(我很开心,你也好吧?)”林矜能听懂后半句,因为归卷教过他,是问好的意思。
归卷问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阿爸说,想看看你。”
林矜乖顺地蹲下了身,郑重地说道:“叔叔好,我是林矜。”他摘掉手套,也拂去了墓座下的一角雪。
杜拉尔境内河流纵横,自西向东,汇入诺敏河。看完阿爸后,归卷带林矜去了河流交汇之所,她指着对岸,说道:
“‘杜拉尔’在鄂温克语里的意思是,住在河边的人,喏,你看,我们就住在诺敏河的西边,下山之前,我们是使鹿一部。”
归卷伸手指了另一个方位,说:“哥哥想跟我去拜访一下老酋长她老人家吗?”
林矜戴着厚重的手套,搂了搂她的肩,说:“好。”
她也隔着厚重的手套拍了拍他的背,说话间热气几要成冰:“老酋长葬在乌尔瀚河边,不过在林子里,要走很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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