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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摇摇头,自顾地尝起米糕。她放了很多糖,糯叽叽的糕体入口,甜到发腻。顾九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塞进嘴中。
沈时砚皱眉,轻声叫了顾九一声,见她没反应,无奈之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隔着衣袖。
“可以了。”他温声道。
顾九终是停住了动作,盯着餐碟上最后一个米糕,慢慢开口:“我爱吃,却又只会做这一种食物。”
“明月比我大上几岁,处处照料我,把我当成闺阁千金般护着。但其实我们小时候生活拮据,甚至比不上寻常人家。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哪有真正的主仆尊卑之分。”
“这米糕就是她教我的,她也仅教我这一个。明月说,我命苦,除了行医,她总不让我做活。可她又命好了?刚学会走路,就被家里的赌鬼父亲卖到顾府,分到我阿娘的院子里。我阿娘不受宠,活得辛苦,明月一个小娃娃又怎得能过上好日子。”
“后来顾家北迁汴京,明月就被扔在江陵府照顾我......”
再后来外祖父去世,她身边便仅剩下了明月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顾九不喜诉苦,这会儿能和沈时砚说这么多,已是情绪所逼的极限。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树叶沙沙作响,但也转瞬即逝。
顾九微微用力,便把手腕从沈时砚掌心中脱离,正要去拿那最后一块米糕,那只白如冷玉的手却先一步触碰到米糕。
沈时砚咬了一口,过分甜腻的滋味落入胃中并不好受,但他还是吃完了。
“有些苦。”他慢慢道。
顾九愣了下,点头。
物极必反,甜到极致可不就是苦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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