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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住回伯府,每隔十天半月,总会有这么一出戏码,或骂或令,或软言相劝,要他与林氏做对恩爱夫妻。
薛诚的公事不见得比他少,偶尔断案深夜回来,也是歇在前院清晖轩,怎不见祖母时时敲打兄长回后院去陪嫂子?
想到必然又是林氏哭诉告状过,他心里略有些烦。
当着长辈面前,却不好出言驳斥,只得不住赔笑道:“祖母教训得是。”
薛老太太又如何忍心真的责怪他?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少言语,他跟他四哥自幼感情最好,年纪也相当,当年那件事后,不仅对大夫人刘氏是巨大的打击,对尚还年幼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道难以疗愈的伤痛。
可总不能就这样纵着他,由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过下去。哪怕不为传嗣,身边能有个知心解语的人也好。
薛老太太脸色柔和了些,“你岳母亲自上门哭了几场,毕竟冷落了林氏这些年,于情于理,都不能这么下去。你夫妻俩有什么误会龃龉,当面说了开,人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是没有隔夜仇的。林氏如今肯拉下脸来向你求和示好,便有什么不痛快的,你们小夫妻好生商量。”
见薛晟垂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她心中便有些酸楚,“傻孩子,祖母和你父母亲,终究不能伴你一世。你母亲缠绵病榻这许多年总不见痊愈,你忍心她一直为你悬心?”
十五月圆,勉强算得吉日。
从福宁堂出来时,那月儿已高悬天际,幽幽散发清辉。
踏着霜色月光,他信步跨出院落。不远处,林氏身边伴着忍冬,遥遥相望,显是正在等他。
夫妻之间离心,闹得长辈们不宁,薛晟心中固然有愧,可每每面对林氏,总是做不到与她坦然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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