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收割水稻的时节,可夏日里缺水,势必影响水稻产量。
若是秋收后按照往年税收收取, 普通百姓的日子就难熬了。
程偃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 这茶水他特意晾着,没想到两刻钟过去还是热的。
次日程叙言被天子传召进宫,君臣俩闲聊一会儿,程叙言忽然说起大理寺的一个案子。说是南方某个县辖下的村落发生械斗, 死去不少人, 当地县令偏帮, 气的苦主上京告状。
新帝惊道:“想来是受了莫大冤屈, 不然也不会如此。”
且不说上京之路困难重重,便是入的京, 以平民之身状告一县之主, 需得先受三十大板。这尚且算轻的, 若是放至前朝,民告官赢了也得流放。
程叙言点头:“的确是有冤屈。那村落的地势略高,村里的吃用,庄稼浇灌全仰赖上游水库,可后来那水库不知怎的落在村里的地主手里,地主为敛财将水价翻上十倍有余,村民若不缴足银钱,地主便要堵了水库。那时正逢夏日,地里庄稼巴巴的等着用水……”
新帝沉了脸,“那地主真是心思歹毒之徒。爱卿说村里发生械斗,是愤怒的村民杀了那坏心眼子的地主?”
“圣上猜的不错。”程叙言继续讲述:“巧不巧的是,那地主的女儿是县太爷的小妾,地主死后,小妾便求着县令重罚村里人。大半个村的青壮都没了,于是便有后面村人上京告状之事。”
殿内安静无声,冰盆化去时散出的凉意萦绕四处。
程叙言饮一口茶,叹道:“民以食为天,地主掐住乡民的脖子,便该料到有这一遭。世上来钱的方式千千万,那地主却选最不堪的,最后害人害己。”
新帝深以为然。他也端起茶盏,茶汤澄碧,映出新帝年轻周正的面容,他忽然抬眸看向程叙言:“今岁夏日里,似乎还未降过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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