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被涂上厚厚的颜料,程叙言看不清了……
他从梦中醒来,入目是熟悉的屋顶,程偃坐在床沿为他擦脸,“做噩梦了?我让阿明给你熬碗安神汤。”
“不用。”程叙言半坐起身,他扶着额脸色严肃:“……想起了过去的事。”
他跟裴让之间道是无情,又有情三分。道是有几分情谊,又似雾似云,没个真切。
他们相处的时间是有的,可是相处时彼此轮流都在不好的状态。最初裴让骄傲率性,程叙言虽守礼温吞却也受裴让吸引。如果没有后面的事,他们会成为同窗好友。
然而世事无常,不久后程叙言受陆氏重创,性子一度向悬崖陡壁而去,自顾不暇。当程叙言后来寻回一些理智时,裴让已经跟他背道而驰。
程叙言如今也拿不清裴让在他心里的定位,真真假假,虚无缥缈。尤似大梦一场。
忽然程叙言头上一沉,程偃揉揉他的脑袋,温柔的像哄幼儿:“叙言,世间自有缘法,万事莫强求。”
程叙言握住他爹的手,心莫名安了几分,“我省得。”
道理他明白,只是今日跟裴让近距离接触,他情绪有点起伏。
“爹叫阿明给我熬碗粥吧。”今晚那顿晚饭程叙言真没吃好。
东厢房的门窗半掩,夏日的夜风吹来激的烛火摇摇晃晃。
程叙言坐在罗汉床上,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粥,程偃道:“你可打听过裴让了?”
程叙言少见的支吾。
程偃耐心的擦拭青竹镂空玉佩,头也不抬道:“他在殿试中排名二甲末,险险占了一个进士出身。”别看只是一个名额之差,区别是进士和同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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