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父子被请去花厅,对于刚才程偃护裴让的行为,让裴老有所触动。
程偃虽然看着浑浑噩噩,但心性单纯如稚儿,比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好多了。
裴让跟他爹不睦在县城也不是秘密。
去岁冬日裴让在外社交,行踪都传回裴三郎的妾室耳中,可不就急了。
如今那妾室跟着裴三郎一道来家里,除了故意激化裴让父子之间的矛盾,还想把自己儿子也送来裴老身边听学。都是孙子,裴老凭什么那么偏心。
若是裴让他娘的死与那妾室没有丝毫关系,裴老还真不至于此。可有那样一个娘,再加上裴三也是摊烂泥,裴老实在对裴三郎家里的其他孩子生不出喜欢。
他最开始把裴
让接到身边,也是对小儿媳愧疚更多,好好一位女子被他小儿子祸祸了。
后来裴让聪明可爱,祖孙朝夕相对,感情才深了。
程叙言和程偃在花厅吃点心用茶,书房内,裴老颤巍巍给孙子的脸上药。
“你平时那般机灵,今日你爹打你你就硬接着?”
裴让低着头不吭声。
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窗格透出一点细碎的光,良久,裴老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心里怨,可谁叫你投生成了你爹的儿子。”
裴让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
他的生母因他生父亡故,他幼时被生父苛待,他好不容易跳出泥潭,辛辛苦苦念书十几载,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可最后哪怕他考取功名,还是要被拽回去,被吸血,被打骂折辱……
裴让紧紧咬着牙,他不敢抬头,不敢泄露眼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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