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聂傔的运动就能中止。
让他感到「恐惧」的不是被霸凌,而是心中那个不知名的感觉。他很害怕自己其实和聂傔一样,看见聂傔的时候他觉得一个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过去,他还不知道那无名的情绪是什么,当聂傔像自己告白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正在飞速发展,那速度彷彿会把自己甩出去。
他害怕自己是同性恋,害怕自己不正常。即便他从小就表现出特立独行、无所畏惧的模样,但是他会在别人和爸爸、妈妈一起走在街上时投以欣羡的目光,也会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为什么自己「不正常」?从小的疑问,让他对于异同特别敏感,同时他恐惧于自己「不正常」,若是「天生」就不正常,那他还有什么可以立足点?
因此,为了能够不要跌落,他只能踩在聂傔之上。
「喂,宁采宸,来厕所一趟。」
那群狐群狗党之一贼笑着,彷彿有什么好戏要上场。宁采宸无趣地撇嘴:「干嘛?我等一下要去练习面试。」
「不会佔太多时间啦,走就对了。」
宁采宸懒洋洋跟在那人身后,进到厕所。聂傔倒在地上,制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能称得上白色的一块,嘴唇发青,身上多处瘀青与伤口,地上还残留斑斑血跡。
「欸,宁采宸,这傢伙居然还在念你的名字欸。你怎么看?」主导者看好戏似的问。宁采宸的眼睛机械似的看向聂傔,猝不及防和对方四目相对时,嘴巴不经大脑说出:「你可不可以去死啊?」
其他人哄堂大笑,毫不留情往聂傔的肚子踹。聂傔闷哼一声。
「你看看你,多噁心人家啊?他可是希望你去死欸──不对,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希望你去死吧?」
宁采宸背过身子,推开挡在门口的傢伙,头也不回地离开。刚才的画面和国小时的记忆重叠,宁采宸抹了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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