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不在宫内的时间越来越多,盖因郭侑眼神愈加清明,裴液也不再有新的伤势,就没事情能牵绊住这位小药君了。
裴液也习惯了李西洲往往在自己之前回殿,这种走在生死线上的日子,她表现得比自己松弛很多。此时也又坐在自己寝殿的阶前,望着高高的院墙。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一丝迹象也没有,这么些天过去了,仙人台也拿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夜低声的“有人要杀我”五个字仿佛淡化成了一句梦呓,朱镜殿一直如此,宫里也一直如此,只有春天在悄悄接近。
但裴液从没有和女子第二次确认这句话,正如李西洲也没有第二次提及。
“今日学会了吗?”她看着少年拎着剑走回殿中,在门槛上磕了磕靴底的土。
“还差一点。”
“昨天也是差一点,前天也是差一点,再前天也是差一点。”李西洲望着天边,轻叹,“等我死了,到我坟上去用吧。”
“学会了也不一定你就不用死。”裴液在她旁边坐下来,“有时候,人能活多久看命。”
“你这几天总说一些饱经沧桑的话。”
“如果你也每天脑袋都被砍断两三次,你也会的。”
“只望你别因而麻木,什么时候在现实里也觉得脑袋被砍掉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就是只差一点点了。”裴液道,“你呢,你那边如何?”
“差很多点。”
裴液看她。
“我觉得我想的没什么偏差,总得回到过去那个围绕在我身边的灵境,才能找到一些消息。”李西洲轻声道,“也许是什么隐语,也许有一些考验……总之我应该能从里面得出某种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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