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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一州长史!”魏寂从泥地里挣扎着抬起脸来,目眦欲裂地看着姜稚衣和裴子宋,“你们一个不干政的郡主,一个未入仕的白身,何敢对我用刑!”
“你一个五品长史,有本郡主送你上路,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三七!”
三七一把拔刀而上,忽然脚步一顿想起什么,看了眼手里的大刀,转头望向裴子宋那柄文人雅士的剑,伸手过去。
姜稚衣一愣,压低声问:“换刀做什么?”
三七用气声答:“少将军说的,在您面前杀人文雅点,不能吓到您。”
“……”
像被动摇了军心一般,姜稚衣鼻头酸意上涌,眼眶发热,强忍着将泪逼退回去,冷声道:“……我现在命令你吓到我,吓不到我,军法处置!”
三七敛了色,颔首应是,点了几名玄策军一同上前。
“郡主饶命——郡主饶——”
十几柄亮晃晃的弯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十几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四散。
姜稚衣浑身一颤,望着那些血流如注的豁口怔怔垂下眼,盯着滚到自己脚边的那一颗头颅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上嗓子眼。
惊蛰悄悄抬起手,支撑住了她的后腰。
裴子宋呼吸一滞,也在这杀戮场里也感到了窒息,片刻后握紧了手里的剑,稳了稳神转头看向姜稚衣,轻声道:“你去马车里吧,接下来交给我。”
他们拿出这样的阵仗,自然并非为了处决魏寂这么简单。
魏寂方才将大批玄策军拖在粮仓,一则为减少他们身边的守备,二则必定也趁机在军营散播了动摇军心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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