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却摇头:“我洗完就回来,他醒来应该会想见我,我不能这样臭烘烘地见他,会被他赶出去。”
虞江月笑了:“他不至于这样对你吧?”
柏朝无奈地叹气:“不好说,他上回就这样。”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到深夜才转绿,手术台上的人却迟迟不醒。
兴许是心理上的重担卸下了,潜意识中督促自己多睡会儿,虞度秋做了一场极为漫长而真实的梦。
与以往每一场梦的开头场景都不同,这次并非在小学、也不在那间黑暗的小屋里。电视机里传来的隐约声音吵醒了他,他缓缓睁眼,看见了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视线往下,被子、床单、睡衣都是纯白的。
即便在梦里,虞度秋的思路也很清晰,这样朴素的房间风格,不可能出现在他家里,必定是在医院。
他此生目前为止,住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这不是现实,那……便是他脑海中唯一缺失的那段记忆。
以前也曾出现在梦中、或是他刻意的回想中,但每次画面都是支离破碎、荒诞扭曲,这次却十分平稳安定,他甚至能看清电视中身着警服的黑猫,听清它正言厉色的台词:“站住!不然我要开枪了!”
虞度秋下意识地一紧张,想捂住耳朵——
却有人先他一步,用小小的手掌,贴住了他小小的耳朵。
这个动作无比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许多遍。
虞度秋一怔,诧异地抬头,却只看到对方的下巴。
顶上的白炽灯光晃了晃,熟悉的晕眩感随之而来,他一眨眼,对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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