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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裴少淮过来时,太子正坐在长椅上刨木板,春日里忙出了一身汗,木屑飞起,沾满了衣袍,似乎在用来回重复的动作排解心头的忧郁。
太子不说话,裴少淮便一直站着。
直到刨子走偏,好不容易推刮平的木板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废了。太子停了下来,沉默半晌,垂着头道:“孤辜负了父皇的厚爱,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孤只适合做这些不长进的事。”
“殿下知晓自己错了,但错在哪里,殿下知晓吗?”裴少淮问道,“殿下不打算向陛下解释一二吗?”
太子摇摇头,应道:“泉州市舶司隐瞒实际海贸额度,从中营私,孤一直知晓,三大姓氏试图断尾求存,阻碍裴大人的调查,也是孤透露的消息。”
裴少淮没猜错,对家不仅戴了太子的面具,甚至让太子以为,市舶司在为东宫积攒钱财,自己就是最大的“主谋”。
“殿下可知,供词指证的是您通敌卖国、谋权篡位?”
木刨子哐当落地,太子急着起身,顾不得抖去身上木屑,脸色刷白站在裴少淮身前,声颤道:“孤……孤何至于如此,又岂会如此?”
他岂会卖国,又岂敢卖国。
他以为手下人只是从闽地捞些银子。
裴少淮没有留情,继续说道:“陛下这段时日心力交瘁,不是因为殿下犯了错,而是殿下错而不自知。”
撇了一眼地上的木匠工具,又道:“陛下禁足殿下,不是叫殿下待在宫里安心做木工,而是叫殿下好好反省,究竟被属下臣子打着名头做了多少歹事。殿下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谈什么‘辜负了父皇的苦心’。”
太子背过身,背对着裴少淮,也背对着窗户外打进来的光,道:“孤需要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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