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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淮枕着小手臂,望着床榻顶,道:“此时,确实是个搅浑水、离间人心的好时机,皇后很会选时机……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皇后这个时候出手,虽达成了目的,不也暴露了她的心思吗?”
只怕得不偿失。
皇帝立嫡长之心不动摇,只要太子不犯错倒下,皇后在一旁使多大的劲,亦或是淮王多么出类拔萃,都是无济于事的。
皇后从前的策略就很对,一直眯着筹谋。
可从今日她的表现来看,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她,以致于走错路子了,也不能发觉。
如果不是这样的,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淮王要有新动作了,皇后不必再掖着藏着了。
裴少淮向来觉得,能想明白的事,都好应对,想不明白的,才是万险丛生,噬人于无形。
“先歇息。”裴少淮决定先不想,他把杨时月往怀里搂了搂,温声说道,“夫人今日真是机敏,辛苦夫人了。”
……
……
另一边,裴若竹回到南平伯爵府。
她先喝了盏温茶缓一缓情绪,而后冷静对乔允升说道:“允升,棉织造坊怕是保不住了。”
乔允升闻言,把怀里的小世子送到门外,叫嬷嬷领到别处玩,道:“夫人想好了?”
“想好了,只留京都里的这一间,年年给边军们织造冬衣,其他各府的坊子,全都按此前打算的,遣散了罢。”裴若竹说道。
他们夫妻都能料到今日,只不过没料到会来得这么早。
裴若竹道:“十五岁时,我受人所欺,吓得生出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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