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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结束,也到了散衙的时候,裴家兄弟共乘一架马车归府。
“大哥外任数年,辩驳之道炉火纯青,言辞愈发缜密无遗了。”
裴少淮揉揉太阳穴,松了口气,应道:“眼下才走出了一步,后头的事也并不轻松。京察施行新策,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动乱来,且往前走几步看罢。”
“大哥是有什么顾虑?”少津问道。
裴少淮打比方道:“京察大计就是一杆秤,称一称官员们几斤几两,它理应在百姓手里握着,现如今没法子把它还到百姓手里,便只能支起个架子撑着它,把它抬得高高的,不让官员们染指。”
兄弟二人志同道同,裴少淮无所隐瞒,继续隐喻道:“一架摇摇欲散的旧船,纵使时常修修补补,它也仍是一架旧船,不会变得焕然一新。我等身在船上,既希望它能摇身变新,又不敢贸贸然把它拆卸成一块块。”
一旦拆散,船就会沉。
“是以,动了其中一处,会不会摧枯拉朽影响到另一处,谁也没法预料,只能多加谨慎着。”裴少淮道。
“我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且先边走边看罢。”
……
随后的时日里,裴少淮较之前更加忙碌了,辗转于御书房、内阁、吏部、都察院之间。
只要这架船没有拆,他就绕不开这些“关节”,他要的是利用这些关节,而不是避开、独揽。
这日,裴少淮去户部找马尚书,谈完公事之后,他想起金陵城里的仓廒,遂多问了几句,道:“尚书大人,以银抵税以推行三年,不知京通仓里积粮如何?”
北有京通仓,南有金陵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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