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这气生得有缘故,原是上月满庭芳的白海棠开,萧良夜下了帖子来请,夜宴归来时着了些风寒。顾秀事忙,便一直缠绵着不见好,待及前几日在接见西海使节的宴会上当场发作,发烧烧了一夜。她便遣卫仪告了假,押着顾秀在府中好好治了七日,每日行两回针,一应饮食都用药蒸薰,吃得一肚子苦水。这也就罢了,当日宫宴是叶英负责,为此不得不亲自送使节出京,一来一去总得有半月耽搁。女帝陛下有心让顾秀开口指个别人替了这趟差事,奈何相府消息封锁得严,一来二去耽搁,等消息递到了顾秀耳中,叶侯爷都已动身行了百里了,顾秀便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专程换人。谁知女帝却脾气发作,绝不肯答应。来探问了一回不说,单补品就送了两遭了。这一回拿西南总督进的葡萄提子来,不是为了气顾秀又是为了什么?
叶渺忍笑道,“要说呢……七日已过,吃一点儿应该也无妨,只是师采现下不在,大夫的话还是守准些为妙,你想吃便再等五六个时辰,让流云给你择一车都容易。”
顾秀从她怀里起开,抿了抿头发,侧身偎过来,闷声道,“谁稀罕要这个。”
叶渺笑道,“我可稀罕,你说我那里怎么从没人进这些稀奇东西来?”
顾秀不答,她便从碟子里瞧了瞧,见荔枝冻的白玉碟上一爪绿盈盈的,都是珍珠大小,颗颗圆润饱满,摘了一颗入口,清甜生脆,齿颊沁香,笑道,“味道是不错,又或许小霏也不一定是拿这个怄你,她在宫里,何曾知道你正用针,不能吃甜的?”
顾秀仍不说话,只是慢慢移目朝她看去。阿渺笑吟吟地坐在床边,半身靠在鹅黄细流苏的帘子里,手里正拈着一颗提子要吃,那青提晶莹翠绿,上边结着一层薄薄的雾汽,映得指尖都是绿幽幽的,她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还未及细思,就已经欺身压了上去。
似乎有什么的汁液迸破在唇齿之间,那的确是令人喉舌发干的绝美甜意,带着微微的冰凉清涩。柔软多汁的果肉在交缠中被各自吞食殆尽,舌尖一卷就搜刮了所有的清甜汁水。她却还不满足,温热的甜肉经她的吮吸而愈发柔弱可欺,等待着更进一步地采撷,又或是榨取出最后一丝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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