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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温声问他:“怎么啦?又生气了?”
他抄起桌上的茶壶,连茶杯都不耐烦去取,囫囵喝了大半,给自己润了润喉咙。
“是生气。可是回来见着你,见着女儿,我就一点气都没有了。——还有聿儿。”
他走到婠婠面前,伸手刮了刮她的肚皮,拉着婠婠去用午膳,另一只手牵着聿儿。
俗世里的日子,泰半在这样的平静中安然度过。
午膳毕,婠婠和晏珽宗便带着孩子出宫去看望了孟夫人。
见他们从云州回来了,孟夫人也是热泪盈盈,拉着婠婠的衣袖哭了好一阵。
一年的时间不见,她看上去又衰老了许多,发间的银丝,像是春日里疯长的藤蔓,不知不觉就要爬满她满头。
孟夫人拉着婠婠往胡床上坐了,见她又是带着肚子回来的,少不得又一一过问她的胎象。
婠婠只说全都好,关于初初怀上这孩子时,她和晏珽宗在外头冷战的那些破事,她是一个字都没提的。
孟夫人摩挲着婠婠的肚子,说她的肚皮圆润润的,看上去倒像个女胎。
略上了些年纪的妇人似乎十分精于此道,孟夫人已经不是第一个摸着婠婠的肚皮就和她说她怀女儿的人了。
婠婠虽然在这上面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见她们都这么说,她心中还是开心的。
孟夫人和这个儿子已经没有多少话可说,晏珽宗在旁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语,他也没什么话头和自己的生母聊起。
反是婠婠,可以和孟夫人天南海北地一直说下去,聊得孟夫人心中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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